2007-03-16

他(她)的故事-酒國妖精(4)

回家後,媽媽跟我說有人打電話找我,已經打了三次了,但是她沒有問說是誰,聽的出來是同一個人打的。我想應該是阿華打來的,要問我平安到家沒吧!上樓將書包丟在牆角,為何心情如此的不安?感覺今天的分班真是不踏實,我害怕那種班級,壓根沒有以它為升學班而為榮,雖然爸媽相當高興我可以進入這樣明星學校的前段班,那壓力似乎慢慢在蘊釀。

洗完澡,看了一下書後就上床去睡了,將被子蓋好,我的未來是挑戰,這被子就像是一件盔甲,可以幫我阻擋的屏障,在不想面對時只要拉起來,便可以不用去面對它,有它幫我擋著。

睡夢中隱隱想著:阿華在幹啥?今天去跟他的「情人」見面會如何?一堆未知答案哽在夢裡!


這是一個新的班級,我不知該怎麼面對的班級。我的位子坐在後門進門處第二排倒數的第三個,旁邊的同學們似乎有很多都是早就認識的,一到校就說說笑笑,不像我這種從放年班調來的傻子,只會巴咂巴咂著眼睛在那偷觀察別人,舉目無親。這教室中充滿未知感。沒多久,新班級的學藝開始發考卷,他說這些是要在今天下課之前寫完的考卷,最後一堂五點多的自習課要對答案,而且還要加考昨天國文老師教過的地方。突如其來的緊湊事情讓我倒抽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哪來這麼多試可以考?怎麼還沒到早自習就要寫這麼多考卷?』這就是典型前段班的作息時間計畫,每天早上如果你晚一點到教室,一到就會看到桌面上早鋪滿了卷紙,這些零零總總的試卷就是在複習,複習以前一年級的範圍,讓你可以不斷的去重複溫習以前上過的重點。人生就是在這些永遠看不到桌面顏色的米白色考試紙中掙扎過著。

第一堂課終於熬完了,今天數學老師滔滔不絕的在台上說著一堆有的沒的,靈魂早在上課鐘聲敲響之後沒幾秒就飄到九重天外去,難熬!下課,終於可以去找一下分到隔壁班的阿華,問一下他上課情形如何。走到隔壁班時根本沒看到那「黑黑」的蹤影,不知去哪裡?他們班的同學看起來更加恐怖,每一個都像是為了考上第一志願而活在這世界上一樣,使人打了個冷顫。回到教室後也不知要幹啥,我想我應該要認識一下這些同學才是,不然在之後的上課中應該會相當難熬。於是藉著要背國文文章之便,藉機先去認識坐在最後面的小老師,想有這樣的一個導線應該會比較好開口說話才是。小老師,顧名思義就是老師選出來要替他做事或是聽同學背書的人。這位國文小老師看起來塊頭相當大,有著粗黑的短髮,髮絲中隱約看的到頭皮的色澤;高大的身軀看起來胖又不是太胖(在我身邊當然不胖,當時我可是全班最胖的人),笑起來算還蠻親切的,如果跟其它同學比起來的話。於是藉機跟他攀談幾句,聊聊家住在哪裡、之前是哪一班之類的閒語。算是個不錯的人。新班級我新認識的第一位同學,也是我之後的摯友,此為後話也。

今天的課相當吃重,星期一到星期三的課每天不是數學就是英文加國文,有時更會在這些主科之中加雜著歷史、地理之類的副科;說是副科倒也不輕鬆,那些老師要求依舊相當嚴厲,只是跟主科一比壓力少很多;當然更別想說有體育課可以上了,那麼奢侈的行為,拿來考試不是最恰當的好時機嗎?每天下課後當然也無法馬上跟著人家背著書包回家去。今天要留下來考試跟對答案,一早學藝就已經交代了,所以只能看著陽光從窗戶退出去,天空漸漸暗下來。好在中間還有30分鐘休息時間可以出去買個小零嘴吃吃,不然要熬到六點,肚子應該也會咕咕叫到六點愛相隨。約了國文小老師一起去外面買東西吃。他叫阿宏,一個滿身毛的傢伙。

我們走到校門口,放學的校門沒有那麼嚴格在管制,有晚自習的同學可以自由進出買東西,因為福利社五點也跟著關門休息,老闆回家去。學校總會有一些進來運動的媽媽穿插在校舍中,趁著這太陽不大又有媳婦在家煮菜的好時光,跟老朋友牽著狗或是孫子,到這社區僅有的大空地運動一下,順便交換東家長李家短的最新消息。我跟阿宏有一句沒一句的邊走邊聊著,突然前面有一個背影相當熟悉,看走路樣子就知道是阿華。我大叫他。
「嘿!阿華!你也要去買東西吃嗎?」
他回過頭來。
「我今天去找你你都在睡覺,又不好意思請你同學叫你。而且我昨天晚上有打電話給你,你家人說你還沒有回到家,你也沒有回電話給我,讓我很擔心!」他有點生氣的抱怨。
「抱歉啦!第二天上課我還不習慣這麼操的課程,所以一下課就趴著睡一下。昨天我到家時我媽有跟我說,但是之後洗完澡,太晚了,就沒有打電話給你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叫阿宏,是我們那排的國文小老師。」我趕快道歉,並將這位新朋友介紹給他認識,我想他們也會成為好朋友。
「你好!」
「你好!」
兩個人簡短直接的問候,笑笑的。
「他家也是往你家那方向!但他說剛新搬到那邊所以也不確定是什麼地方。」我覺得這問題可以讓他們更加熟識,於是用這當成閒聊的開頭。
「喔!是過了橋後,路盡頭,往左邊還是往右邊?」阿華問著他。
「好像是往左邊耶!因為都是我爸開車載我上下課,所以也不太確定,加上我們剛搬到那裡沒幾天。」這話題不錯,只要是新朋友都會先注意彼此住在哪裡。
「往左?那就跟我是同方向呀!我每天搭公車回家都是往左呀!那方向直直走就會到我家!」我驚呼。原來早上剛認識時閒聊的內容到現在才得到確定的答案,真有趣。

一起去買了路邊最多人排的那攤蔥油餅,老闆努力桿著麵皮,老闆娘將我們點的那些白亮亮麵皮丟進大鐵盤裡去煎著,味道香到可以瀰漫三條街。三個人在小攤販前嘻哈起來,就這樣開始熟了。人跟人之間好像就是那點默契跟氣味,相投了,就當好朋友了。

「你下課會直接回家嗎?」買完要回教室前在中走廊我問阿華。
「不會!我要先去找他。」他語調似乎又變柔軟了。
「喔喔!是喔!昨天還好吧?」我問。
「恩!還好。有空再跟你說,已經上課了,先回教室吧!」阿華神色緊張的回去教室,看得出來他們班上的嚴格。
我跟阿宏一起回到教室去,學藝已經盡責的在黑板上抄寫著答案,其它同學一邊吃著剛買回來的小點心一邊對著。陽光已經悄悄退到走廊磨石地板上去了,再不久就會穿過花叢…。


「漢朝,是中國歷史上繼秦朝之後出現的朝代,分為「西漢」與「東漢」兩個歷史時期,合稱兩漢…..」

長得像北京猿人的女歷史老師滔滔不絕的說著偉大中國歷史,同學們對於不美的女老師是不會有多大的同情心更不會有想上課的慾望。坐在第一排最後的同學更無聊的將歷史課本第一頁的人類進化史裡的猿人臉部挖去,將那沒有臉的身體圖案空洞對準女老師的臉部,完全是一模一樣!解開了我們大家的猜測謎底「老師是未進化的北京人?搭時光機來騙錢的,難怪歷史這麼好!」「她老公應該是考古學家,不然就是古生物研究家!」對於這樣的班級傳言總是在這校園空間中流傳,傳說哪一間廁所鬧鬼!傳說哪位老師跟校長有一腿!更誇張的是,哪位同學跟哪一班的同學在保健室發生關係!只要是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變成一個大事件。如果再加上一句「我表哥看到的!」「我姐她們班同學聽到護士說的!」有了這些空穴來風的佐證更使人信服。國中生就是這樣,多麼希望自己就是發現秘密的那個偉大者,似乎這樣的話語可以在自己的人氣必殺技裡增加100倍的信心。

中午休息時間阿華來找我,我們將便當帶去校園中的涼亭吃。午休前有一個小時可以慢慢享用午餐,而這座涼亭是這校園中風景最好的地方。今天的學校外訂便當是油膩膩、熱呼呼的羹麵,將麵倒到保麗龍碗裡,一邊吹一邊吃一邊說話,不這樣做的話應該會被燙到滿嘴泡。
「你還不錯嘛!剛到新班級就認識新同學了!」怕被燙到的阿華將麵擱在桌上,說著。
「才認識一個!多希望大家都是認識的,這樣多好。而且不快點跟自己班上同學熟起來,不知該怎麼辦?還有那麼長的學期要熬,自己一個人很孤單耶。而且之前跟我同班的那兩個,我也只跟其中一個比較好而已,現在又坐那麼遠,要說個事情都不方便。」我一邊吹麵一邊抱怨一邊小心的呼嚕吞進肚,只希望這麵不要也跟班上同學一樣讓人這麼難開口。
「也是啦!我現在也是一樣才剛認識一個,加上之前自己班的,僅僅兩個。我們班上大多都是老師的小孩,他們以前都在同一班,不然就是同一間補習班,早就都已經熟透了,根本就不像我們這些新插進來的這樣怯怯懦懦。」
「都是老師的小孩!感覺好恐怖的樣子!他們功課應該都很好吧?這幾天這樣上下來,感覺都快死了,更何況你在那班!」我抱怨著這幾天累積下來的怨氣,多希望可以藉由說出來而減輕一下壓力。
「對呀!都很強!但人都還蠻好的。尤其是我們班長,他人很好,第一天就幫我很多忙,剛到新班級時他還主動跟我聊天。」突然發覺他眼神中充滿奇怪的幻影,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我心裡充斥著,就是怪!他散發著少女懷春一般的玫瑰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嗯…!你還沒跟我說那天去阿凱家的事情。你忘了吧?」我突然想換話題。
「喔!對呀!都忘了要跟你說。」他突然回過神來,透過他的眼睛還看的到剛剛的殘影。
「那天,我回去後,你上去,他有跟你說些什麼嗎?應該聊很多吧?」我疑惑著問他。
「那天很好玩。我不是跟你說,要給他一個驚喜嗎?進去後我就直接上去他家,到他家門口時先按了一下電鈴,他還沒開門我就跑去躲起來;等他來開時突然跑出來嚇他;他反應超大的,還大叫一聲,看到他那種反應害我笑到直不起腰來;因為他叫太大聲了,連鄰居都開門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跟我說:『我都要被你嚇死了!我在看恐怖片耶!你怎會跑來?也不先跟我說一聲!』我就跟他說:『因為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呀!有沒有很高興?』他笑笑的點頭說有,這時因為鄰居開門在窺看著,所以他就將我帶進他家去。」
「還真有趣!他應該是真的被你嚇到了!」
「對呀!進去後他就說:『真的被你嚇到了!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怕鄰居跟我媽說些什麼!』聽到他這樣說時我有點失落,本來以為他會很高興的,結果反而好像害了他。」他低聲的說,看得出來有點懊悔自己做了這件事。
「就跟你說要先打電話跟他說一下吧!突然這樣去找他,如果他媽在家那不就很尷尬!」我有點責怪他那天不採納我的意見,先打電話上去。
「我就是知道他媽媽那天不在才會這樣做呀!只是真的很希望這可以帶給他驚喜嘛!」
「如果不小心怎辦?他媽媽如果那天突然留在家裡,那搞不好嚇到的就是他媽媽,更尷尬!」
「也是啦!當時沒有想到那些。」
「好啦!只是希望你做事情要多想一點,沒有責怪你啦!那然後呢?」我想我不應該再這樣責怪下去,畢竟他真的是希望「他」可以有個驚喜。
「之後,我想,他應該感覺到我有點內疚,就跟我道歉說:『我沒有怪你啦!看到你來真的讓我很高興。只是我並沒有跟我家人提過有你這樣的朋友,加上鄰居都跟我媽很熟,也不曉得他們會不會去跟我媽說些什麼,所以還是盡量不要引起他們注意會比較好。』我就跟他說:『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再引起鄰居的騷動,我知道這樣對你也很不好,下次不會了!』之後我就跟他抱怨一下分班那天的心情,其實他也很為分班結果而煩惱,也希望可以跟我在同一班,但是天不從人願。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像我們想像的那麼順利,我都已經跟上帝求了那麼久,祂還是不讓我達成願望,可能是我的禱告不夠吧!」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呀!那現在就程門立雪三百天去跪著,加上磕頭如擣蒜跟神祈求直到太陽下山呀!我想,神搞不好會看你可憐改變自己的決定也不一定。真是像個笨蛋一樣!哈哈。」我笑笑的跟他說。
「呵呵!我才不要,這樣也無法改變事實呀!我磕死了也還不是這樣,即使要,也要我『老公』來陪我!」
好讓我傻眼的回答,「老公」!他已經這樣稱呼我那上課睡覺下課喝汽水的以前同班同學了。對於那些所謂「圈中人」用的一些用語都是他跟我說的,在那年代裡有誰可以?有誰敢這樣去做那些禁忌的事?據說都是得偷偷來,就連一些書裡,有一兩張較煽情的內容都會被當成寶似的珍藏,得來不易。
「你剛剛說什麼?」我在驚訝中問他,想像得到臉色有多難看。
「我老公呀!我現在都這樣叫他,他也很喜歡的這樣叫我。」他臉上帶著一種驕傲,就像一隻張著美麗尾羽的孔雀,正神氣的展示它的本錢。得到對方的地位認定讓他心裡更加的踏實。
「你該不會在外人前也這樣叫他吧?」我很擔心的問了一下。其實,猜的到他也根本不會去顧忌旁人的異樣看法,躍躍欲試。
「我很想呀!但是他不想,畢竟認定上還是有差距的,很多我覺得無所謂的事情,他都很不敢嘗試,例如在街上牽手。」真是有想法的回答。
「我的天呀!在街上牽手!你真的以為自己跟他是男生跟女生喔!你也不要嚇壞路人好不好,我跟你認識快一年的人都無法接受了,叫路人情何以堪呀!」對於他的回答我認為相當不負責任,基於朋友立場我需要提醒他。畢竟這社會太殘忍,一個眼神可以殺死一隻貓,一句話就可以讓隔壁的狗永遠都別想生小孩,一張開嘴,就讓警察大打出手。這種社會,哪有再將自己的傷口曝光於前的人,猶如放火焚自己的蠢。
「又不會怎樣,我們就是真心相愛呀!相愛的人哪裡錯了?」他也很忿忿的說著。
「相愛的人沒錯呀!錯的是你不應該只顧慮自己感受,而忽略了另一方的心情。我當然知道你做事情大剌剌的,誰也無所謂,但是他呢?你喜歡的那個人呢?他心裡能承受得住別人的指指點點嗎?你希望他自己在學校,或是走在路上被人家說東道西的嗎?你這樣太殘忍!我知道你就是希望人家肯定你、接納你,以前你有跟我說過,但是我現在卻看不出來你有替他想,這樣的壓力最後會讓他死亡,你們的感情也會變得脆弱!」他這樣單向態度讓我很不能苟同。
「我就是很希望人家認同我!喜歡男生很丟臉嗎?兩個男生走在一起手牽手很該死嗎?這社會為何要這樣對待我們!我就是從小缺少父愛才會喜歡上男生,我爸跟我媽離婚之後娶了二媽,二媽對我根本就不好,他不想要我們,即使要小孩也是要自己生,但我爸不肯。他不喜歡我們,我跟我哥都不可以去他們家,所以我爸才在市區又買了一棟房子,現在住的地方房子還是她的名字,哪天她不高興我就會被趕出去,沒有安全感。我真搞不懂為何我爸要跟我媽離婚,一樣都是原住民有什麼好相處不來的?現在跟一個平地女人結婚算什麼?還好她沒有生小孩,我才不承認那種雜種是我弟!以前在山上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男生或是女生,大家整天玩在一起,沒有所謂的男女朋友。有一年夏天,我堂哥帶他的朋友來我家玩,那是在我國小要升六年級的時候。那天晚上,我爸叫我將房間讓給他們睡,有認床習慣的我當然打死不肯,為什麼要我讓出來而不是我哥?就去跟我爸抗議,結果我堂哥就說,我跟他們一起睡好了,我想既然可以睡自己的床當然好,所以我們三個人就睡在我房裡那張加大雙人床上。夏天的山上半夜還是很涼,過了十二點後就會愈來愈冷,不蓋被子的話隔天一定立即感冒。因為我家毯子不夠多,我自己蓋一條,我堂哥跟他朋友一起蓋一條。那晚我睡的不是很熟,應該是說,不習慣跟人家睡在一起,所以一直醒來又睡,睡了又醒。睡到應該是半夜的時候,我家客廳有一個會敲鐘聲的古鐘,依稀中我聽到它敲了兩下,所以應該是半夜兩點。半夢半醒間突然有人在輕聲說話,又在微微喘氣,像是在磨蹭些什麼,我就這樣偷偷聽著。結果,你知道嗎,我又聽到像是親吻的聲音,當時很想立即張開眼睛確認聲音從哪裡來,但又不敢,其實心理想也知道一定是我堂哥他們發出來的,但是我不敢做什麼;所以就假裝睡覺翻身,轉而面對他們,但我用毯子半掩著臉,露出一半的眼睛來,對於我這樣的突然動作他們當然立即停止出聲,他們在等待,我也在等待,我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所以就各自安靜的假裝下去。大約過了幾分鐘後,我想他們應該是覺得我又睡去了,剛剛的動作只是反射動作轉個身,所以又繼續在那邊磨蹭著,我微微張著半隻眼睛偷看他們,當時的景象讓我吃驚了一下!兩個男人沒穿衣服的抱在一起,互相親著嘴,我堂哥的身體壓在他朋友身上,四隻手互相撫摸著對方的身體。這兩具白淨淨的身軀就像魚藍觀音一樣那麼的沈靜無瑕,穿透窗戶的月光映在他們身上,更顯出一種靈氣。我不畏懼這樣的景象,他們在互相親吻著、他們在互相做著動物最原始的本能,不知為何我突然想伸手去觸摸這兩個歡愉的白玉;手不由自主的、輕輕的移動過去,我的動作嚇壞了他們,這種事被發現只能說相當丟臉與訝異。我坐起來睜著雙眼注視他們兩個,大家都不說話,他們依舊抱在一起,緊緊依偎應該可以讓他們有勇氣面對我。時間像水珠一般凝結了。呆了幾秒後我開口輕聲問:『你們在幹什麼?』時間依舊停住,他們還是不肯說話。我又說:『是太冷了嗎?不然你們為什麼要抱在一起?』這時我堂哥終於魂魄歸了位說:『喔喔!對呀,太冷了,所以抱在一起比較暖和!』我當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兩個沒穿衣服的人,就像村子頭那戶頭目親戚家裡的討人厭胖女人一樣,大白天在不放下窗簾的房間裡配種哀哀叫。我又問說:『那我也要跟你們抱在一起,我也覺得冷。』想嘗試的心才是我最原始的目的。從我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以來就很喜歡跟我堂哥膩在一起;他比我大五歲,常常帶我去山上抓飛鼠或是釣魚,我覺得跟他在一起很高興、很快樂、很自由。我爸當上教導後只會跟學校的老師喝酒聊天,根本就不帶我出去玩,都是我堂哥帶我一起去,有時候我走不動了也是他背著我。當時,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愛』,覺得喜歡跟堂哥在一起是正常天經地義的反應。但是在那個晚上,當我看到他跟他朋友相擁在一起時,有一種感覺,我說不出來,好像有人搶走了原本是我在他懷裡的位子,那樣的令我生氣,所以我提出也要跟他們抱在一起的要求,我要把我自己重新放回那位子上去。當然,一開始他們是不肯的,百般規勸,我就是不要,一定要跟他們抱在一起睡覺,那是我的堅持,最後拗不過我,於是答應。我挪動身子移過去他們中間,這是第一次跟兩個男生一起相擁而睡,我知道我成功了,可以嘗試看看那種情竇初開時被擁護的滋味,堂哥心中的那個位子永遠都是我的。當晚我懷疑自己喜歡的是什麼?同班女同學好像從來沒有給我過這樣的吸引,缺少保護我的力量。那樣的體溫,那樣的體味,我不排斥它,甚至於愛上了它。我的臉輕觸著堂哥的胸口,體溫立即傳達到我的神經,在我的體內散開來,那樣的具有某種快感,也安定了我的心靈。不畏言,或許我早就很想這樣做了,只是沒有一把鑰匙將它打開而已,那種慾望一直沈睡在我的心裡,直到那天晚上才被打開。我感受到那種溫暖。人的體溫真是一種神秘的東西,他引出了我心裡最深的渴望。我更小聲的說:『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我堂哥臉上一片紅一片紫的顯得不安。我接著又說:『你們在偷親嘴!對不對?』不語。我說:『我可不可以也試試看!拜託!』他朋友看了我堂哥一眼,顯得有點吃驚。我堂哥說:『那你不可以說出去喔!保證!』聽到這答案,眼睛馬上一亮,滿口答應。恩…之後的事我不想說了…!」
他的突然停止,讓我呆住,像是一場迷人的音樂劇在女高音高亢的歌喉迴繞下嘎然而止!由漂浮精彩的高空中立即墜落深淵。靜止。
「怎不說了?接下去呀!」
「突然沒心情!」他看著遠方,靜想事情一般的沈澱下去。
對於這樣的結束很是吃味,是否想保留些什麼?或是在顧忌些什麼?人心中都會有一些不願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是最深沈的回憶,是痛苦?是快樂?不想跟人分享!
「好吧!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很多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我攪了攪手中的那碗羹麵,感覺它還是那麼頑固的黏糊,和不開的湯頭像心裡的疙瘩,一直絆著思緒,不前。
「你也不要想太多啦!我真的突然心情不好,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等以後有機會再繼續跟你說;我還有很多故事,那些是讓我這麼獨立的歷程,或許你不相信,但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活了好久一樣,很多的想法已經不在在這個年齡範圍!」
看著那個人,我覺得很陌生,當我還在想著下節課要考什麼時,這個人卻已經在想著自己社會的地位認同;在我眼中的「未來」是那麼的遙遠,深不可及,那些的未知數,等我真的想到他現在的這階段時,他在哪裡?我跟的上他的腳步嗎?那些都太遠!遠到我看不見卻也不想見。

沒多久,無情的上課鐘聲響起,催著那些散落在校園的遊魂回到方盒中,靈魂的歸位才是真正的定位,太多不為人知的意義與道理。不懂、似懂非懂,現階段真正要努力的在哪裡?學校老師都會告訴你。自己想懂又不想懂的,只有偷偷探索、摸索,撞的滿頭包時也不見得會懂,這就是人生!學著去找尋與隱藏!國中生應該在課本上努力才是,最後自己的定位在哪裡?慢慢來!有那一天的!

黃沙滾滾,讀書朗朗,花香漫漫。這個校園躲著太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只是被壓抑…

2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剛在超市門口見著一對女同志,十指緊扣的牽手,讓我看了渾身不對勁。毛。

Unknown 提到...

呵呵...沒那麼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