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13

又見大姑

今天很倒楣遇到大姑,一開口果然沒啥好事。

「你在這呀!我這星期來了好幾趟都沒有見到你。」大姑說。
「怎麼了嗎?你找我呀?」我說。
「沒有呀!今天我來上課,結果都沒有人來,課表上明明寫今天要上課的呀!也不見其他同學。」她很失落的說自己被老師放鴿子的事情。
「你們今天沒有課啦!上星期Goyer跟我說這星期她不會來。」我跟她說。
「哎呀!都沒有人跟我說,害我今天還跑來,等等我還要去上畫畫課呢!」她說。

可惡!她竟然跟我選一樣的課,老天很不想幫忙。

「我也有上那堂課。」雖然很不想跟她說,但現在不說等等到課堂上去被她發現的話鐵定更糟,所以先告知會比較好。
「你有上那堂課呀!?我那堂課選了,但卻是在Wortenlist裡。(Wartenlist候補名單。大姑用語,a發o音,但並不是代表全部的字她都會這樣說,要看她自己心情設定,適用在哪裡?一切都是不一定。)你為什麼要上那堂課?這課有上沒上都一個樣的,沒上也沒關係,我之前都去簽完名就走了,那老師也不會檢查,但之前那次有三次我沒去,照道理說應該要被“ㄎㄧㄢ ㄙㄨㄛ˙”(cancel。大姑語彙,一般人很難懂。)的,結果最後交作品時我交了15張,那老師還跟我說不用這麼多,只要10張就好了。在我前面的那些同學分數都拿3或2,只有我拿1。」她興高采烈喜孜孜的說。
「喔喔,那還不錯呀!」我還真是不知該怎麼接話。
「對了!你有沒有去登錄考試呀?」她突然很正經的說。
「考試?考什麼試?」一頭霧水反問她。
「就是大教授(內地用語=所長)的課呀?你沒去登錄呀?那怎麼考試,你不去網上登錄考試就沒有成績了,而且她有公告日期,那天要考試的呀!」她很激動的說,像我做了什麼天方夜譚不可思議錯事般。
「啊!妳說那個呀!我上學期就過了,不需要補考,幹啥要去登錄考試!」我突然想起來她這學期開始第二星期要補考。
「啊......!這樣呀......你過了呀!」她喪失了氣息,猶如浮絲般說。

我看看錶,跟她說:「不跟妳說了,我要去上課了!」
「我位子早就佔好了呢,怕到時人多沒位子。我那位子就在進去右手邊裡面的角落。」她說。
「喔!」我說。
她用很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想,她可能是想要我說,『這樣呀!那我去找看看好了,如果妳旁邊有位子我就坐那吧!』然後她也想好要回我的台詞,『肯定沒有了!你要早一點去搶位子的,那堂客人很多,去晚了,就沒有位子了。如果沒有位子,我拉到旁邊一點,你就可以在我旁邊畫了。』少女心中的OS,畢竟,她一直希望人家誇獎她、依附她,更希望她是最知道、最成功的那個佼佼者。

去到繪畫課教室,我不知道她佔的正確位子在哪裡,只記得進去右手邊最裡面,將我的座位拉的遠遠的,她在最裡面,我就選在最外面。重點是,教室裡也才十來個人,一點都不多,跟上星期一樣少。

沒多久,模特兒站到台上去,專業的擺好姿勢,大家靜靜的繪著,只有筆摩擦紙的沙沙聲,頂多多了一兩位同學細微走動的聲音。

今天女模特兒是上星期那一位年紀較大的大阿姨,年輕的那位疑似捷克來的小阿姨沒來,換了一位男模特兒,大叔約50多歲,跟我那德文面試老師長得還真像,嚇我一大跳,從在樓梯口遇到他時他就一直對我微笑,他一定不是我那德文面試老師,那老師只會對女生微笑,而且他也不需要賺這種“皮肉錢”。或許這些模特兒自己也是藝術家,交換心情而已,也不見得是為了賺錢,這裡很多都這樣。

我喜歡畫男生,線條分明。當我在畫他面部表情時,耳邊傳來扣扣扣....的鞋跟敲地聲,大叔的眼珠,盯著空間裡的某樣移動物品,由左至右的跟著移動。我知道,大姑從外面進來了,我沒有看她,不想對到眼,也不需看,我跟著大叔的眼珠知道所有的事。

大姑畫畫很誇張,我在猜,她可能是用炭精筆畫,筆摩擦紙面的聲響無人能敵,夸沙夸沙......不絕於耳。一下子,她又扣扣扣扣......,我又從大叔眼神知道所有。走到垃圾桶邊,拿出一支超誇張的美工刀,說它是美工刀又不是,那根本就是木工裁薄木板的刀子,上頭可固定刀片的圓形轉模就是答案。人不需要看她在幹嘛,聲音可以告知一切。ㄒㄧㄚˊ ㄒㄧㄚˊ ㄒㄧㄚˊ......很快速、流利的削起筆來,像菜刀不利拿到磨刀石上去狠狠磨刮一樣的聲響;在教室另一邊的一位媽媽同學很快速的將頭轉過去窺忘,被這突如其來的霍霍聲嚇到。她削好筆後,大叔眼神又告訴我大姑要歸位了,等她回到座位後夸沙夸沙......又開始了,但這次或許是因為筆尖了,發出的聲音更增加了幾分貝的尖銳。

這堂課中場休息三次,從早上九點半到十二點十五分,大姑每一個舉動都引起人們的注意,不是在安靜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喂!喂!說什麼呀?喂......!神經病嘛!』不然就是『那個教授在呀,我下課再打給你!』同學們似乎都覺得她很奇怪,紛紛偷看著她,只有我們自己系上一起來上課的同學見怪不怪,在自己系上這些劇碼看膩了,沒人想再去理她,看一次只是更難過一次罷了!

大姑今天還說了很多很詭異的事,例如:他問我什麼時候要畢業?我跟她說:「或許明年可以,因為這學期所長已經叫我要開始準備畢業的東西。」她很不可思議的說:「這麼好,她叫你開始準備!我找過她,跟她說我要開始製作大學畢業的東西,結果你知道嗎?她竟然跟我說:『你先想清楚自己要跟我說什麼再說!』你看看,我都已經在這三年了,還要我去問她要畢業的事情,結果只是這樣跟我講。現在她竟然還主動跟你說要開始做畢業的作品,我卻還要再等下去,連要跟她討論的機會都沒有。」(大姑明明就還有相當相當相當多...的課沒修,就已經在做畢業夢了,還真是敢作。)

另一件。她買了三綑混了金蔥的線回來,一綑金色、一綑銀色、一綑藍色,問我可不可以用進去要織的圍巾裡,然後又得知我也買了金色線,等我拿給她看後自己卻在那邊說:「哎呀!你這顏色真好看,我好喜歡這個呀!其實我在國內也有看到,只是沒有買,你這顏色真好。」(有看到又很喜歡為什麼不買?卻買了混了白的金跟銀線,又不喜歡,真是奇怪。)

還有,她今天上課後第一節下課間跟我說:「你在網上登錄了這堂課,那不代表就已經登錄成功了,你要去跟那個教授說一聲,跟他說你有在網上登錄了,你是什麼系的?叫什麼名字,要跟他談談。我之前就是這樣,在網上登錄後又去找他說一聲,你要去跟他說。剛剛走出去的那一群人就是要去找他說的。」我說:「喔!這樣呀!」但自己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等她又去接電話時(她總是有接不完的電話。),偷偷問了我旁邊的女生,結果那女生跟我說,根本就不用再去跟教授說一聲,都已經在網路登錄成功了還要去說幹什麼,而且剛剛走出去的那一群是因為他們是繪畫系的,所以被找去討論這課的一些事情,其他去找老師的就是沒選到課或是在候補名單的人(←大姑)。

一整天一堆奇怪的事情,覺得自己這一天從見到大姑那刻開始,就已經“腦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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