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25

畢業。作品。回憶

原本不想寫的,但是,今天,看到一位朋友的Facebook連結,讓我想起來一件事,還是寫好了!

「畢業作品」

這件作品是音樂與回憶結合。那年,海角七號在台灣轟轟烈烈上映,趁著這熱潮,我也看了。片中茂伯騎車送信,吹著口哨,聽到那首歌,我腦子裡忽然想起一點事情,但我不是很確定;片子最後,那樂團唱了一首歌「野玫瑰」,剛開始唱中文,我沒有感覺;到那日本人唱時,我起雞皮疙瘩,但還不是那麼肯定;等到最後,兒童合唱團唱出那一句一句日文的「野玫瑰」時,我是紅了眼眶、鼻子也酸了。

小時候,我們還住在舊家時,我爺爺常牽著我的手去散步,他常唱歌,但他在唱什麼我不知道。走著、走著,他會跟我說:「那是我們家的地、那一塊也是!」但是,他在說什麼、指哪裡,我完全不清楚,但,我記得他哼的那首歌的旋律,跟一些伊伊啊啊的音。我問他:「阿公,你在唱什麼?」他只對我笑笑的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是一首日文歌!亂哼…。」

等我越來越大,我們也搬離了那裡。那首歌,我早忘了,跟我舊時時光一起被封存在老家半倒的牆堆裡!

直到海角七號上映時,將我的記憶拉回當時,四、五歲時的時光,記憶回來了,人卻已經不在了。

我阿公,已經過世了!

這是我在論文之中提到的。



台灣最近有一部電影「父後七日」,我看過那短短的原文。每次看,都很難過!

人生中第一場喪禮,就是我阿公的喪禮。他過世的那天傍晚,我才被通知,匆忙從台南趕回嘉義,只見他平靜躺在家裡客廳,我不知道在他嚥氣的當時,是否有保留最後一口氣回到家。我媽說,當我阿公在醫院短暫清醒時跟她說的唯一一句話,『好痛!』之後漸漸的就走了!

喪禮不只七天,每天就像散文裡寫的『來~厚生、大孫哭…。查某囝來哭...。』只要土公仔鑼一敲、嗩吶一吹,說哭,我們就會自動哭;一結束,就不哭了,只是呆呆的忘著遠方…。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沒有人知道,旁邊來幫忙的親戚會指揮,哭與不哭好像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燒金、點香、供飯…。姑婆(阿公的姑姑)、親戚回來,立即跪下爬出去大哭,邊哭邊爬,哭出去,再哭回來…。一天哭幾回,已經不清不楚。

「總有人在旁邊說,今嘛毋駛哭,或者,今嘛卡緊哭。」每次看到這一句,鼻就會酸、眼眶就紅。


畢業作品發表最後,我放了海角七號小女孩合唱團那一段做結束,當唱出那一句一句高亢日文時,我鼻子酸了,但就像有人跟我說:「今嘛毋駛哭!」,下唇一咬,也就忍了下去。我不知道以後當我聽到這首歌時是怎樣的感受,但那記憶,不再留在我家舊屋牆堆裡,而是埋在我的作品裡,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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