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我想我應該得了一種病
但我不知那是怎樣的名稱
很多時候我善待別人卻換來吃盡苦頭被別人吃的死死的
甚至我無力回手。

從開始在國外唸書
說久不久
說短不短
加一加應該有快要八個月了
有很多的感觸
或許還不深
但是卻也已經感覺到了
很多的事真是身為台灣人的悲哀！

在這邊認識了台灣飯店
現在很後悔當初認識這間餐館
很多事情原來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從上星期開始在那邊幫忙
美其名是學習跑堂
實際上是勞力剝削
每天把自己搞的全身臭兮兮的回家
一整個晚上沒有半點薪水
只有一頓晚餐打發
老闆娘說不收我之前在那邊住的房租
只要到樓下幫她忙就可以了
因為她老公回台灣度假去
我覺得這些都是ok的
再則
自己也真的在那邊住了很多次她都不跟我收錢
除了之前要來Linz考研究所時有跟我收過清潔費
但是
這哪有請人來打掃
打掃的人還不就是在餐廳裡辛苦工作的可憐大陸女廚

這幾天我聽到很多有關她們餐廳的事情
讓我相當氣憤，氣憤自己為何這麼心腸軟
輕易就感恩、輕易就被騙
非常不爽

第一次來這裡我覺得老闆娘相當親切
就像一位在台灣街頭會遇到的好心媽媽
她會噓寒問暖的
這些看在身在國外的異鄉人眼裡就像一股親情的暖流
等開始認真認識後我發覺開始的三把火最後卻變成我心中莫名的三把巨大怒火

當時還是交換學生時經由維也納一家餐廳老闆介紹來到這家餐廳
那一陣子老闆娘都會叫我們過去拿一些東西回家吃
在這裡要吃到台灣的食物是相當不容易的
不是家人從台灣寄來就是朋友要來帶來托帶
長期這樣拿人家東西都會覺得要感恩
說一句簡單的：「就是拿人手短。」
所以三不五時就會過去跟老闆娘哈拉幾句
我記得有一次因為快要回台灣了
所以當初帶過來的錢有點不夠
想要請家人再轉帳來
老闆娘很熱心的說：
「不用那麼麻煩了啦！我先拿給你，你再叫台灣的家人將錢轉給我們就好了，我們想存一些台幣在台灣。」
那次我們並沒有這樣做
我覺得事情怪怪的
於是做罷
沒多久我們就回台灣了

那年暑假我再次到奧地利
出發前台灣老闆娘在台灣
她跟我說可不可以幫她帶一些筍乾跟梅乾菜到奧地利
因為她自己東西也很多帶不動了
當時第一個念頭當然好
之前在這邊受了這麼多恩惠
幫忙帶點東西是不會怎樣的
於是我就去她姊夫家拿
等拿到東西時第一個直覺是：怎麼這麼重！
回家一秤
真是傻眼
三公斤
好吧
這次就幫妳帶了
那次要過來奧地利是抱著要在這邊呆很久的心態
所以我的行李東西相幫多
加上她所託的東西差不多30公斤
到機場小姐還叫我要拿一些出來
因為太重了
所以就這樣我提著一大堆自己的東西跟那一箱三公斤的東西到了奧地利
在那邊住了幾天
最後因為某些因素我又回台灣了
這次在台灣住了比較長的時間
當德文學習到一個階段時毅然決定要到維也納繼續學德文
台灣的環境對我的德文沒有多大幫助了
所以就這樣五月又到了奧地利
六月到Linz報名考研究所的事情
因為必須要在那邊過一夜
所以我又去台灣餐廳住
老闆娘很熱心的歡迎我
閒話聊聊後有點責難的跟我說：「要過來也不說一下，有東西要請你幫我帶說，我這邊都沒有肉鬆了！」
我意識到了她的不悅
我跟她說這次是很緊急過來的
而且等考上研究所還得回台灣等簽證
下次要來可以幫忙帶一些
這樣說他似乎有高興一些
我心裡依舊是：「欠人人情一定要還！」
等我考完研究所回台灣等簽證
這一等就是兩個月
接近我跟她說要去的日子前就接到她姊夫從台南打來的電話
跟我確認什麼時候要過去奧地利
他說老闆娘有東西要托我帶過去
這些我都知道
腦中畫面浮著我要離開前她交代我的那個畫面：
「你要幫我帶魚漿喔！不多，三公斤就可以了。我這邊沒有了，你一定要幫我帶來喔！我姊夫會跟你聯絡！」
「好好！我會的。只有三公斤喔，不可以超過，因為我東西也不少！」
「好啦！就三公斤！」
記憶猶言在耳！
等我飛機時間確定後我跟她姊夫說東西哪一天一定要到
因為我要裝箱
如果來不及就不行帶過去了
東西全部裝好加一加不加她的東西也已經20幾公斤了
剛想到還要加上那一箱魚漿頭就很痛
隔一天
等我接到東西真是不知該說什麼
五公斤的魚漿加上一公斤的肉鬆
整整六公斤不多也不少
答應人家的事不行食言
只好將自己的一些東西拿出來用郵寄的
沒辦法
為了「還人情！」
當時有一個念頭：不要帶！跟她說東西被海關察了，所以無法帶過來！
我真的差點這樣做
要不是老爸說：「這次還是幫她帶，以後不要再讓她知道你要回台灣了。」
我知道
一定要帶
又是人情！

當我爸送我要去搭車到機場時我接到她姊夫的電話
電話中他跟我說老闆十月五日會回台灣玩
當我掛掉電話時我真的火大了
要說謊的念頭又一次在心中出現
我覺得我一定要這樣做
爸爸又跟我說就這一次了
我心裡真的有很多的問號
為何妳老公自己要回台灣不跟我說
叫他自己帶過去就好了
有想過我東西有多多嗎
為了幫妳帶那一箱東西我自己要再花錢郵寄
妳又不會給我錢
而且
明明就跟我說三公斤為何多出一倍來
是在耍人嗎

東西帶到了
當然見到面第一件事並不是關心我旅途的辛勞
而是東西有沒有在中途退冰壞掉
真是好樣的
慰勞我的是一餐不怎樣的晚餐
餐廳女廚師跟我說：「哪那麼壞心呀！幫她帶東西耶，也不給吃好一點的！」
東西已經送到了我也不太想在計較什麼了
老爸的話我記在心裡

沒幾天
餐廳老闆要回台灣去了
老闆娘說希望我不要搬去住宿舍
又跟我說我如果住她這裡中午、晚上下來幫忙
而且現在學習怎樣跑堂
等冬天生意好時可以來打工
如果我住那的話
一星期下來幫忙四天就不用付她房租
當時根本就不想住那
我可不想一天到晚過著被監視的生活
住那只是將自己關在黑不可及的深淵罷了
又不可以隨便帶朋友來家裡
又不可以跟大陸人當朋友
有的沒的
更慘的是還要幫忙從台灣帶貨
所以我還是決定搬去宿舍

沒多久我跟住他們樓上的台灣朋友熟了
也跟餐廳大陸女廚熟了
我才知道他們是多麼惹人厭的一家台灣人
奧地利沒有人喜歡他們
只有壞話沒有說他們好的

他們很會利用人情壓力去操作人
像我就是最佳例子
傻傻的
都不知道帶魚漿是違法的
還好沒有被查到
不然我應該會被罰個好幾十萬
更慘的是被抓去關
而且樓上房客也幫她帶過東西
每次都說幾公斤
等收到時都會超過
相當沒有信度
最可恨的就是都只會差遣別人去做事情
反正抓到被關的是你不是她家的人
絕對不會叫自己的小孩或是老公帶那些東西
又很會說自己沒錢，賺得也都是辛苦錢
說的都很好聽，活像只有他們賺錢最辛苦
別人都是用撿的就會有錢一樣
愈認識愈覺得真是令人討厭
我今天拿東西去給朋友
不得已要到他們餐廳去
老闆娘遇到我就說：「喔！你很忙耶，都在忙什麼，一直都那麼忙喔？」
我當然忙
忙著躲你呀

等東西交給朋友後要離開去打了聲招呼
「邱媽，我要走了喔！」
「怎麼那麼快要走了？多呆一會嗎，要不要拿一些菜回去煮？這麼快就要走了！」
「不用了啦！我室友在等我，我要快點回去！」
我室友在等我
呵！我室友老在八百年前就回家去過週末了
誰在等我
那個潛意識裡叫我不要再讓人家有機會利用人情來壓榨我的室友在等我.........

天氣涼了
人心不一定是暖的
人一出生最好就要學會說謊
不要到最後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