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響,被驚醒而睜開雙眼,看著垂著窗簾的窗戶,屋外依舊未透出一點光亮,但感覺卻像睡了好久好久。時差發作的時候就是這樣,總分不清醒來時是何時。空氣中飄著冰冷的氣息,身體卻不想移動半分。臉頰被熟睡流下的唾液冰涼的驚醒,溫熱的表皮,冰冷的液體,實實際際地醒過來。拉了一下被子將身體覆蓋緊實,微微痛的喉嚨提醒我是醒著的。想再繼續睡下去,讓自己可以催眠自己過著現在的時區,但是,很不爭氣的意識阻止不了想清醒的身軀,下了床。
拉開窗簾想看一下早晨的奧地利,屋外一片漆黑,玻璃上聚著冰冷而凝聚的水珠,像是蛛絲上的珍珠,點點分明,一個不留神就像淚水般往下滑落。這麼早的時間我要幹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環視這不到五坪大的空間卻是那麼陌生;這裡的味道是那麼熟悉又那麼生冷,所有的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般的無記憶,但所有的記憶又像在昨日般的清晰,如此的無力。打開電視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電視裡的人說的是外星語嗎?為何我突然聽不懂。一切都在重新灌輸中,就像電腦失去了所有軟體,重新開始。那些德文字彙也是一樣,忘光光。好恐怖的失憶症,所有的記憶被誰拿走了?是我最不想記起的那一段記憶嗎?
洗臉台上的鏡子映出無神的自己,臉上失去了光彩而黯淡,被染壞的髮色使得皮膚更加暗沉,沒有了精神。拿出牙膏、牙刷,一入口,那濃烈的印象又回來了,加了「八角」口味的葛蘭素舒酸錠,我的記憶立即回到一個月前的同個地點,印象深刻。那一罐罐靜靜地在櫃子裡的罐子,還幫我保留著遺忘的記憶,我必須藉著他們回復,雖然我很不願意。
記憶呀!記憶!你要去哪裡?我只是離開一個月,為何你似乎已經像要永遠離開一樣的跟我說再見,我只好在這城市周遭繼續找尋,等真的要你離去時你真的願意嗎?還是仍然要留在身體裡繼續折磨人?你太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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