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起大落,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讓人不知該怎麼辦,一下雨、一下風、一下又像是天將放空轉為晴。
早上去了學生中心,裡面的小姐跟我說學費匯款單的學生號碼寫錯了,要我去銀行改過來,又很客氣的上網印了正確的資料給我,要我一起帶去銀行。並又交代說她明天早上會在這,不然就要到下星期一,而且更再次提醒我,學校的繳費日子只到這星期四,叫我不要忘了要趕快去用好。
告別了學生中心的小姐後往所長辦公室走去,這一路心臟跳得很兇狠。昨天在網路上看到下午的課要考試,但我完全沒有頭緒不知該怎麼辦,現在就是要去請罪,免得下午在大家面前出糗給了洋相。上樓,走到所長研究室前,深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一下門,沒有回應;慢慢將門轉開,裡面沒有任何人在。我轉身走向系所長廊,走到助理辦公室去,但還是沒有人。星期二的校園,沒有人在。呆呆站在公告欄前看有沒有我被退學的公告,當然不會有。聽到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邊傳來,愈來愈近,當聲音到達身邊10公尺時我望向那,互相說了一聲「Hallo!」是我上過課的一位女老師,她依舊如此神情愉悅,只是犀利的眼神還是沒有減少一分。繼續在公告欄前站著,其實已經不是在看公告的東西,那轉注意力從紙張上的德文字變成模糊,我開始發呆。下一步要做什麼?還是先離開去銀行好了。
推門走出去,望著遠邊山上的白雪,原來昨天真的下雪了,我不是在作夢。那層雪蓋掉了山頭,白色中透著翠綠,依山勢漸層到山頂,天空飄著的雨正在替山頭洗去白塵,讓它換個新。
走在街上,穿過馬路,不安還是在心裡面繞著。所長的課這件事不解決怎樣都無法心安。拿出手機播打電話給同學,同學跟我說:「我上學期被她說不用來上課,你覺得我需要去參加考試嗎?你直接去跟她說看看,以前我第一次也是這樣,根本不知道要交東西,更慘的是連作品都沒有做……。」掛掉電話後我立在街上,『還是回去再找一次好了!』心裡這樣想著,往回走,心裡勇敢一些,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痛快給它喀一下就好了。再度推開所上教室那道門,這扇門依舊還是那麼沉。我看到所長跟一位同學走進她研究室裡,終於讓我等到了。在外面等著。那位同學不久就離開,所長看了我,給我一個深深的笑。
「我們下午兩點有課,有事情到時再說就好了呀!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立即跟我說?」所長叫我進去,還是笑笑的問我。
「恩…對,我有一些關於我的課的問題。」我很緊張,盯著她還是笑笑的臉咬了咬下唇。
「課怎麼了?上學期一切都好吧?」她開始有點擔心的問我。
「不怎麼好!我不知道自己再來要做什麼,而且今天下午的考試我完全不知該準備什麼!」我將心中的梗吐了出來,又咬了咬下唇以安撫心中的不安。
「今天下午沒有要考試呀!只是大家說一說最近做作品的情形而已,順便將報告交來,沒有要考試,只有看作品,聊聊天!」她突然像鬆了一口氣的說。
「沒有要考試?可是昨天我在網路上看到今天要考試呀!」我很驚訝的說出昨天看到的網路公告。
「沒有!沒有!只要將報告寫一寫交給我,大家聊聊天!你作品有做嗎?之前做的很好!報告有沒有寫呀?沒有對不對?」她轉而笑笑的跟我說,而且我想她應該看的出來我報告沒有寫,最後一句話是肯定也是問句。
「我作品還沒做完,報告也都沒有寫。」我怯生生的說著。
「你報告要寫多久?一星期的時間夠嗎?你下星期寫好給我就行了。知道要寫些什麼嗎?寫一些你的創作理念、作法、材質,這些都可以寫。很難,但你要學習,不要擔心。作品不用作完,慢慢來,先將報告給我就好。你應該需要成績的,之後要辦簽證會需要它。上學期其它的課都還好嗎?有沒有哪些老師的課是有問題的?」
「上學期我的課不怎麼好,Priska的課沒有問題,其它兩個男老師的課不好,是我德文不好,所以上起來很難!這學期我還要繼續去上德文,德文很重要!」
「德文很難,好好學習,會好的!不要擔心!心情不好要來跟我說!這裡有朋友嗎?做作品時可以找他們來,不要老是自己一個人!今天回家休息吧!下午的課不用來上了,下星期再將報告帶來給我就好了。不要怕去寫報告,慢慢寫,不用寫很多也沒關係!」
告別所長後走上街去,我心中很難過也很自責,這些問題是自己不認真造成的,現在卻要一位六十幾歲的老所長替我擔心。人就是這樣,不願去面對自己最不想面對的那個面,想盡理由去遊說,最終拖呀拖,把自己搞到心慌求饒,又造成別人的緊張,真的是一種很不該的作為。我該要學習,學習不讓人擔心;更要學習不去逃避,勇敢面對它。擔心的那些人是愛我的,我怎麼可以殘忍到讓他們為我擔心!
風吹起,將臉往上揚,讓那溫暖鹹鹹的液體往肚子裡流去……還有事要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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